民国二十三年，晋北李家村闹出件骇人听闻的怪事。守墓人老赵头蹲在坟场老槐树下抽旱烟，忽听得西北角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。他眯眼望去，只见月光下晃着团白影——竟是三年前病死的富商李万财那匹照夜玉狮子马，马背上还驮着个穿寿衣的人形！

老赵头举着灯笼追过去，那马突然人立而起，前蹄重重踏在座新坟上。坟头土块簌簌滚落，露出半截刻着”李门张氏”的墓碑。这时马背上的”人”缓缓转头，老赵头看清那竟是李万财的独子李少轩——可这后生分明在半月前就暴毙了！

这事要从李家祖坟迁葬说起。李万财生前花重金请风水先生寻得块”玉马衔芝”宝地，说要埋在此处可保三代富贵。谁料迁坟当日，挖出具女尸，腕上银镯刻着”同治十三年李府张氏”，正是李万财曾祖母的陪嫁丫鬟。老辈人嘀咕说这丫鬟当年被活埋殉葬，怕是怨气未消。

当夜李家大宅就闹起鬼。丫鬟小翠说看见少爷在走廊飘荡，脚不沾地；厨娘听见马厩有铁链响，过去却见玉狮子马浑身是汗，槽里食料纹丝未动。最邪门的是李少轩的棺材——下葬时封得好好的，七日后开棺验尸，里头竟堆满新鲜草料，还混着几根白色马毛。

“这是阴马引魂！”村里的白婆子拄着桃木杖咋呼，”玉狮子是李老爷的坐骑，死后成了地府接引使。李少爷阳寿未尽被勾了魂，那马是带他去阎王殿评理呢！”这话传到李万财耳里，他当场吐血昏厥——原来当年迁坟时，他怕丫鬟冲了风水，偷偷往棺材缝里灌了黑狗血。

怪事在头七夜达到顶峰。守灵的长工看见玉狮子马从祠堂壁画里走出来，鬃毛滴着血，嘴里嚼着半截纸钱。它径直撞开李少轩的棺盖，叼出件染血的汗衫甩在供桌上。李万财认出那是儿子成亲时穿的，衣襟上还绣着新妇的名字——可李家少奶奶早在三年前就难产死了啊！

风水先生连夜赶来，举着罗盘在宅子里转了三圈，突然指着东厢房地砖：”挖！”众人撬开青砖，底下竟埋着具女婴骸骨，手腕缠着条褪色的红绳，与李少轩随身佩戴的祖传玉佩纹路完全一致。白婆子当场瘫坐在地：”这是换命局！李家为续香火，把丫鬟的闺女和少爷换了命格！”

当夜玉狮子马再度出现，这次它背上驮着两个人——李少轩和个穿嫁衣的女鬼。马蹄声绕着李家大宅转了九圈，每圈都留下串血脚印。天亮时人们发现，李万财悬梁在马厩里，脚下堆着成山的纸钱，而那匹玉狮子马早已化作白骨，唯有马头还朝着祖坟方向昂着。